一头孤独的种猪
吼两句我叫小明,请不要叫我滚出去。为了写好这篇文章,查了很多资料,走访了很多老人……小明需要小红花。我老家祖祖辈辈开门见山。抬头是高山,低头是矮山。从前,村民们靠打猎为生,所以我们村有一个特殊的名字:猎村。很霸气有没有?年一年级语文课文熟悉这张图片的,都是我的同龄人。89年我上一年级,报名学费39元,好多家庭都出不起,所以孩子10多岁才被送去上学。一年级学生的平均年龄是9岁。每年9月1号,班里都有好几个留级生在等着我们。有个张XX因为脑子愚钝,不停地留级,我7岁跟他同班时,他已经15岁高龄。当时的代课老师是17岁。94年我上六年级,班里来了一个19岁的插班生。她是个文盲,之前跟人去广州打了几年工。像她这种打了几年工突然想学认字的人,有很多。敢重新回学校念书的,只有她。校长看着比女教师还时髦的她,为难地问:那你想去哪个年级?她想半天说:我上六年级。也许她更适合上一年级,但她拉不下脸。选择上六年级依旧没能避免尴尬。每天都有一群小孩围着她喊:大学生!大学生!她难堪地笑着,不跟小孩一般见识。直到有一天,六年级有个男的闲得蛋疼,混在一群小屁孩中间围着她喊大学生。她走过去,一手提起男同学的衣领,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啪……所有人都傻了。男学生一个趔趄,捂着又红又肿的脸走了。这女的名叫大双,她只上了两周的课就坚持不下去,退学了。儿童节表演节目,年摄于猎村小学大家注意照片中每个“舞者”的鞋子——刚下过雨,操场是湿的,鞋子越踩越沉重,节目演完,单只鞋子起码1公斤重,沾满了泥,人立刻增高了几公分~照片中那排平房,就是我们的教室。面前那几个男同学,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有一些是扶贫捐来的。年冬天,不知从哪里捐来一卡车旧衣服,结结实实塞满几十麻袋,村长把它们分发给7个生产队队长,再由队长分给每家每户——今天的生产队队长再也没有当年一呼百应的威望了。听父辈说,81年分单干以后,生产队队长的权力开始逐渐旁落,如今这个职位的主要作用是方便上级统筹工作。于普通村民而言,就是一个跑腿传话的人了。直到今天,仍然有一些机构或个人去我们村搞扶贫,年送过一批热水袋和一批新衣服——不再是旧的了。今天的猎村小学,摄于年95年香港一位慈善家捐了一笔钱,盖了这栋教学楼。教室多了,学生却越来越少——以前旧学校有多名学生,现在(年)新学校只有42名学生。因为教育局新规定,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全部去镇上上学。照片拍摄日期是今天,11月17日。学校正在上课,操场上却晒满了村民的稻谷。20年前,村里的晒谷场比房子还多。今天,全村仅剩几块破旧的晒谷场,打好的稻谷要么搬到自家楼顶去晒,要么像这样——晒在公路上的稻谷,摄于年二年级早读课,摄于年11月17日照片中孩子们穿的衣服,大部份是他们的父母从淘宝拍下寄回家的。除了邮政寄件,其余快递一律不让进村。快递员打电话通知,由孩子的爷爷或外公骑摩托车去镇上取。绝大多数的孩子,他们的父母都在城市打工。一大批90后早婚,有些18、19岁就当了爹妈,村里40出头的爷爷奶奶屡见不鲜。“牵种猪”的男人,摄于7年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,猎村及附近10几个村庄总共有7~10头种猪,其中猎村就占了2头。猎村几百户人家,当年家家都养猪。每天,那2头饱受艳福的种猪被主人牵着,与不同的母猪相会,勤奋地交配着。每一头母猪都是英雄,因为它们的肚子从来就没有空闲过。一胎小猪只需怀4个月就会出生。出生后的小猪只能和母猪共处1个月,然后就会被卖掉。小猪出售一周,母猪会再次安排与公猪相会,如果顺利受精,4个月后它将再次分娩……每个猪农最担心母猪不受精,这意味着要白白养母猪一个月。猪价时时在变,争分夺秒配种,就是争分夺秒赚钱。今天,猎村已经没有种猪了,因为全村仅有十几户人家还在养母猪。90年代,猪崽价格最低时只有4元每公斤,今天价格翻了10倍,却很少有人愿意去养。养猪太累,有许多方法比养猪赚钱多,比如进工厂上班、比如种植水果。如今,10几个村庄的母猪共享着同一头公猪——那唯一的”牵种猪“的男人,每天赶着他的种猪奔走于各个村庄,起早贪黑去交配……(公猪捂脸ing)(有人来买桔子,摄于9年)自我懂事起,村里就有人大面积种这种桔子,几毛钱一斤。当年坚持施动物肥,每次果园施肥,半空中就密密麻麻飞满了小飞蛾,芝麻大小,常常跑进人的眼睛、鼻孔,甚至嘴巴里!如今桔子价格3~5元,部分村民还在少量种植,10亩地已经算大规模了。(有外地老板来承包土地,几百亩几千亩地种植桔子,当地很少人去买,桔子不知运往何处)摘蚕茧的阿婆,摄于7年92年,村里首次引进养蚕技术,县里的蚕桑公司以9元每公斤的价格向村民收购(蚕茧分等级,9元是平均价)。当时县里派来一个女技术员,姓龚,负责教猎村养蚕。有一次,我家的蚕不吃桑叶,我妈急得满村奔跑,去找那个龚技术员。结果虚惊一场,蚕没有生病,只是睡着了。龚技术员指着我妈说:你家的蚕睡觉了,你却满村跑着找“老龚”!从此,大家也不喊她技术员了,全喊她“老龚”。那个年代,这种插科打诨在农村生活中很常见。 农活太苦,农民需要娱乐,说黄段子算是最方便的解压方式。?如今农民的娱乐项目有很多,每天晚上跳广场舞是最受欢迎的娱乐。旧小学的操场上,铺了厚厚的水泥,即使刚下完暴雨,鞋子也不会越跳越沉重…… ?说回蚕茧。07年蚕茧的收购价是19元每公斤,猎村最后一批养蚕人选择在那年冬天,把田里的所有桑树连根挖起,从此告别养蚕。养蚕最大的辛苦就是摘桑叶。不管刮风下雨,只要蚕虫到了“大食期”,天上下刀子你也得赶在规定时间把叶子摘回来。否则,蚕没吃饱,无法吞丝,几个小时之内就会全部死掉。如今,临村还有几户人家坚持养蚕,蚕虫成了孩子们的希罕物。“经常有小学生在我家门口辗辗转(徘徊),就是想讨一条蚕回家养。”年冬天,一个养蚕户这样对我说。今天的猎村,农民主要的经济来源不是靠农业。他们有的靠子女打工寄钱回家,有的则自己做点小生意。但是,他们仍然坚持耕种。其中的缘由,有人是为了自给自足,有人是习惯了劳动,还有一部分人,仅仅是因为对土地的深情——他们始终认为,那种大面积机器耕种的方式,会使土地变得越来越“瘦”,因此不愿意将他们的土地租给承包的老板。这部分不愿意将土地租出去的农民,他们选择了坚守土地。他们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就像当年他们的爷爷那样……我的北京哪家治疗白癜风比较好北京治白癜风去哪个医院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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